長江三峽 一上客輪，就有人來包攬伙食。旅途中一切方便舒適為先，也就沒有多加考慮，竟以美金計價，要了一個整數。而不包伙的話，就得到下面的食堂去和當地人一起排隊擠著吃。 這段長江三峽的行程，從重慶到武支票貼現漢需時三天，房間是所謂「二等艙」，在客輪的最上層，這裡住客並不多，大都是外國遊客。 船傍晚在萬縣停泊，以避免夜間入峽，便得以上岸一遊。長長的石梯往上，城門內一整條街市，有旅舍、餐館，燈光十分黯淡，卻西裝外套又熱鬧有加。逛的人只看不買，小販等到人靠近了才把小燈泡打開，許多攤子擺滿廉價粗糙的各色紀念品，做的是每天這時候過往船客的生意。 隔天開船，即將行經險峻的形勢，船上廣播瞿塘峽在即，其他那些外國人聽不懂永慶房屋，一如往常地整天待在房間沒出來。 我跑到艙房前端的甲板，河隘窄狹，只見兩岸峭壁巍峨，直逼船身。 瀾湍風急，衣服和頭髮飄飛起來，抬頭上望，天空似乎也成了一條濁厚的河流，天水之間，只剩下一隻船，一個人農地貸款，航向虛無。 越是心驚，過程越快，船趁著水勢而下，尚未回神過來，江峽已遠。看到交會反向上行的船隻，在入口前遲疑，不由令人想起李白說： 「蜀道之難；難於上青天。」 我的餐廳在船尾，吃飯的時候必須經seo過樓下的艙房，乘客不計其數，顯然超載。許多人未有鋪位，橫三豎四地躺在樓梯、走道或任何找得到的地方，我一步步用跨的，困難地爭取腳落下的空間，一天三次，覺得這些人又可憐又可厭。 餐廳雖大，包伙的人加起來襯衫不到一個大圓桌，人一到齊就開飯了。菜色很差，早餐沒吃完的吐司，中午時切丁油炸，再端上來。 桌子靠著弧形玻璃長窗，外面即是甲板，此時人全部貼在窗上，看著我們吃，一個緊貼一個；三四層人疊著，連光線都找不代償到縫隙照進來。 大家忍不住輪流把眼光投過去一下，他們臉上既無表情，身體也一動也不動。外國人訝異之於，無奈說笑話諷刺，我微笑而沉默地扒飯入口，心裡很不舒服。這些人不管他們算不算是我的同胞，每次吃飯，心票貼裡怎麼既憤怒又難過。 或許公認三峽之中，巫峽這一段最為美，除去吃飯睡覺的時間，我總在待在上面甲板，生怕錯過。 不過反正一到名勝或著名城鎮，馬上就會傳來那帶四川腔的廣播。和外國人們比較熟了，想道不該結婚自私獨享巫峽，便連忙跑去敲他們的門。 山壁向後退去，十二座山峰石碑般地高聳入雲，看得很清楚。哀鳥啼猿，彷彿催人前行，玄黃無垠，我馬上又有了那種孤獨感，覺得別人都不存在了，雖然嘴裡還在和那幾個德國人辯室內裝潢論著山的輪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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